母亲心脏病发我被迫和女友分手,抽屉里发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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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有生之年能遇到你,竟花光我所有运气。

1

姜尧大学毕业的第二年,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,知名杂志社,薪水待遇也好,最主要的是他作为公司唯一一位男编,收获了诸多优待。

因此即使晚上加班,他也可以早点离开,这一点并不为奇。南方12月的冬天像个孤单的流浪者,没有北方肆意飘落的雪花,只有落了一地将萧条无限放大的枯叶。

姜尧站在一家蛋糕店的橱窗外,望着里头阵阵烘焙奶黄面包出炉的馨暖,泛着一丝丝金黄的光柱。

在很久以前,禾绿也站在这样的温暖里,潮红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憨笑,一本正经地对姜尧说:“男生还是瘦一点比较帅呢,所以蛋糕这种食物是女生的专属哦!”

姜尧想起禾绿说这句话时傻傻的样子,笑容就会不由自主地荡漾出来。

他转过身,把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,短信编辑栏里空空的,他想了又想,打出一行字:小绿,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生日,你还欠我一句生日快乐呢,姜尧。

只是他并没有发送出去,而是摁了保存键,成为了草稿箱里的第N条信息。

关掉手机,姜尧却在心里有了小小的期待,会不会像往常那样,小绿还会回复他呢。他想着便轻轻闭上眼,有些咸涩的液体悄悄淌入了这思念的黑夜里。

一别两宽。

这是禾绿离开的第四个年头,他动用了所有的人力去找她,却始终遍寻不获,她彻底消失在了姜尧兵荒马乱的人生里。

2

故事总是戏剧性地开始,却又草草收场。

那时高二,姜尧成绩突飞猛进,姜母一高兴给他买了个手机,尽管是八成新的二手货,但姜尧还是爱不释手。

母亲站在窗外说:“手机里还有张旧卡,大概是以前的机主不要了,我查了一下,还有两百块钱话费呢,你就接着用吧。”

母亲一脸赚到了的样子,姜尧还是有点忐忑,心想要是实在没人要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先用。那时姜尧是最中规中矩的高中生,顶着一个寸头,抱有对生活无限的热情,和最容易满足的心。

“没钱但人家有颜值啊!”同学之间老是这样评论姜尧,不过他也不介意,端着食堂阿姨刻意给他加量的饭菜独自坐在角落里,窗外的花香和着阵阵饭香味在这种坦然的时光里静静流淌。

五岁那年,父亲在工地心脏病突发离世,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,所以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学会了坚强。放学后他总会帮着母亲收摊,然后在并不那么宽厚的肩膀上扛上重重的货物,在艰难中一步步走向成长。

打破姜尧平淡生活的是接二连三奇怪的短信——

你在那里还好吗?我很想你,爱你的小绿。

天气预报说那边很热,你过得还习惯吗?怕热的小绿。

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不回复我短信呢?我一天就发一条,你回一下好吗?害怕你烦的小绿。

姜尧把原本通讯录里的人都拉进了黑名单,却唯独留下了这个叫小绿的女生,也许是她那些卑微到尘埃里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可怜。

终于,他忍不住回了一条: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,我是姜尧。

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,那头传来女孩胆怯的声音:“你不是阿宇?”

“对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用他的号码?”

“手机是二手店买的。”

“那我之前发的……”

“都看到了。”

“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?”

“我……”

禾绿不想再听其他无关的解释,直接挂了电话,坐在刚刚雨过天晴的操场上,远处还有几处低洼,水里仿佛倒映着阿宇的脸,禾绿揉了揉眼睛,他又一下子不见了。

姜尧在禾绿最失望的时候又突然打来电话,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小绿,要不要我帮你找他?”

“不用了!另外,请不要称呼我小绿,我叫禾绿。”电话这头的女孩几乎不假思索。

姜尧用尽最后一点热忱,接着说:“对了,你可以当我没回过,想发什么可以继续发,你写的东西挺好的。”

“好你个头啊!”

禾绿挂掉电话,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,以前总认为他去了南方打工是和自己置气,现在连手机都卖了,大概,是真的想了断所有过去吧。

只是,放不下的是禾绿啊。

3

熟悉的号码再也没有发来过短信,不用姜尧手动拉黑,它便自己安静得悄无声息,但姜尧却有些失落,仿佛身边忽然少了个聒噪的朋友。

姜母终于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,虽然薪资不算太高,但至少比摆地摊体面不少,头一个月就被派出差做收购,她开启唠叨模式,给姜尧罗列了生活指南36条。

姜尧无奈地靠在门上,十七岁的少年长高不少,但母亲还是把他当做小孩子,左右不放心,姜尧刮刮妈妈的鼻子,“您就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
十七年的青春里,天天被母亲管着。所以在姜母走的第一天,姜尧决定放肆一下,一个人的晚上,电风扇调到三挡,电视里放着午夜剧场,他在客厅的地上铺了凉席,手里拿着偷偷买来的冰镇啤酒。

禾绿就是在这时打来电话的,她站在呼呼直刮的大风里,小心翼翼地对姜尧讲:“不管你是谁,只要你拿了阿宇的手机,你就有义务来接我一下,因为在这里我只能联系到你。”

姜尧根本没工夫去深究禾绿奇怪的逻辑思维,他抬头看了看墙上已经过了十二点的钟,焦急地问:“小绿……哦不,禾绿姑娘,你在哪里?”

“火车站,你……”

他打断禾绿的话:“你等着,我马上就来。”然后穿上外套跑了出去。

姜尧找到禾绿时,已经是凌晨一点了。她一个人坐在火车站的广场石凳上不知所措,眨巴着她那双大大的像黑玻璃似的眼睛,穿了一件很薄的淡绿色外套。

她是借着暑假偷偷跑来找阿宇的,三天了,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,还丢了钱包。

姜尧急忙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,在撞上禾绿眼神的刹那,心仿佛漏跳了一拍。

禾绿带着歉意说:“对不起,这么晚还找你出来,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她耷拉下脑袋,像只走丢的无辜小猫。

姜尧挠挠头说:“你丢的真是时候。”

“啊……”不等禾绿开口,她已经被姜尧塞进了一辆的士里。

窗外车水马龙,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耀着,时光在车内柔缓的音乐里静静流逝,那一分一秒间,夹杂着少女细密的心思,透过车窗玻璃看见身边清瘦的男生,他眸若星辰,像在黎明前的黑夜里披星戴月而来的大英雄。当所有的委屈与难过涌上心头,又都忽然被这刹那温暖所吞噬。

姜尧家不大,他让禾绿睡在妈妈的房间里,并用他平日里攒的零花钱给禾绿买了一件HelloKitty的粉色睡裙。禾绿洗过澡之后和姜尧一起坐在阳台上聊天,楼下的大排档乱糟糟的,有人声夹杂着烧烤的香气飘上来。

年轻就这样,勇敢、无畏,凭借着一腔孤勇越过山川,越过时光,让一个孤独的灵魂撞上另一个孤独的灵魂。

4

那几天,姜尧天天骑着单车满城跑,有时候是陪禾绿找阿宇,有时候是带着她参观这座城市。天气发疯似的热,阳光似乎无处不在,他们从一个树荫钻到另一个树荫下,然后一起吐着舌头傻笑。

姜尧说:“你们那里不会这么热吧?到处都是汽车尾气。”

“我们北方才不会这么热,夏天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。”禾绿用手扇着风,连带着空气都是滚烫的。

对面的男生一脸羡慕,却又不甘示弱,“那北方冬天一定很冷吧,不如来我们这里玩儿。”

“可我们那儿的冬天会下雪啊,就是你们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晶莹剔透的雪花。”楼宇间的水蓝色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,禾绿抬头对姜尧说着,眼睛里尽是跳跃的神采。

他们找了很多天都没有阿宇的消息。一个城市那么大,碰见一个人的概率那么小,生活亦不是偶像剧,转角遇到的都是下雨天。

两个人一起躲进电话亭里避雨,空间逼仄,挨得太近了禾绿刘海上的水珠滴在姜尧的脖颈处,痒痒的。

姜尧哈了一口气,试图打破尴尬,“禾绿,你再去阿宇的QQ留言或者打听一下他家人的联系方式……”

“不用了,以前我想过,是不是他手机丢了联系不上我,但这几天我想明白了,根本不是手机的问题,如果他想找我的话,是多么容易的事。”禾绿垂下头,低声说。

雨小一点,他们就沿着沥青路慢慢吞吞地走,禾绿突然说:“你以后就叫我小绿吧,我朋友都这么叫。”

“好。”姜尧笑笑,刻意掩饰自己的喜悦,“小绿,你看过《大话西游》吗?”

“这么老的片子,当然看过。”

“里面有一个猴子,原本要穿越回去找一个心爱的妖精,没想到穿过了,却找到一个仙子。”

小绿低着头,抿着嘴笑了,“你想绕着弯说自己是仙子吧。”

“什么啊?”

两个人沿街嘻嘻哈哈地闹开了,这笑声如七彩的泡泡,飞上夏日明澈的天空。

那阵子姜尧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描摹着洁白无瑕的雪花,直到得知禾绿要离开的消息,他整个人愣在那里,第一次欺骗了母亲跑去禾绿住的宾馆找她。

彼时禾绿正在收拾东西,在及腰的乌黑长发间,姜尧看到那张自己见一眼就没能忘记的脸庞,若隐若现,显得多么不真实。

禾绿看着姜尧笑了笑,莞尔把那件粉色的睡衣压进箱子里,姜尧早就知道禾绿会离开,她骗父母说是和朋友出来旅游,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。

半个月来,就像做了一个美好却又不真实的梦,只剩下一条条的短信,作为这段时光存在过的唯一的证据。

5

后来姜尧还是忍不住发短信询问禾绿的近况,十几岁的少女心里面总是装着一万种憧憬,她高高兴兴地在电话里给姜尧讲述她的人生大计。

禾绿有时会问他一些难题,她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做了未来五年的规划。她要一边备战高考,一边恶补落下的功课,大学后用两年时间去游走世界各处,一年时间准备考研……

姜尧一条一条数着说:“列得不全啊。”

禾绿诧异地问道:“少什么了?”

“你的计划里怎么没有我?”

禾绿的脸瞬间就红透了,在姜尧看不见的地方,她把手机往耳朵旁凑了凑,“我的计划里干吗要有你?”

那天傍晚,姜尧下晚自习后独自回家,骑着自行车胡思乱想。

她是喜欢我的吧?我要不要问问她?如果是我误会了怎么办?会不会连朋友也没得做?

于是,时间就在犹豫不决、左思右想中悄然滑过。

转眼九月,高三开学以后姜尧便不能轻松了,两轮模拟分班考试,加之越来越重的复习任务。只是在小绿的心里,有一处不知名的部位,变得越来越柔软,似溪流般清澈,美酒般芬芳。

学生时代,读书永远都是万能借口。禾绿伏在桌上,戴上耳机装用功,可是捧着单词手册,却一个字母也看不进去。现在是晚上八点半,初秋,不知姜尧所在的那座南方城市是否同样凉风习习?

那段时间,禾绿着了魔似的挂在网上。父母早早就给她断了网,她便挤在昏暗的网吧里,看见显示屏上姜尧的脸,和他黑曜石般明亮的瞳孔,像深夜的星辰,让她心安。

大概年少轻狂,在最猝不及防的青春里,总会做出一些长大后不能理解的事情。比如在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的当口,比如姜尧明明知道那段时间母亲身体欠佳,还是义无反顾地坐上去小绿城市的列车。

那个初春,他们第二次相见。

没有南方的炙热和烦躁,他们自由自在地在一起度过的那个周末,就像一场梦。后来很多年,姜尧无数次记起,都觉得唯美得有些不真实。

他们穿同样图案的娃娃装,帽子上缀着皮卡丘湛黄色的角,一起去吃冰淇淋,去买冰镇西瓜,尝遍了那个季节不合时宜的一切小吃,在彼此不合时宜的时光里。

大概同龄的女孩都会像小绿那般,天真到不能再天真。

彼时的他们从来惧于思考未来,连现在的见面都是欺骗家长所换来的。未来就像一个不确定的泡沫,吹弹可破。就连眼下短暂的相聚,都如梦般支离破碎,生怕一个不留意,大梦已醒,从此各自归彼荒野。

6

姜尧接到母亲重病住院的消息时,他们正在动物园看孔雀开屏,姜尧情急之下扔掉手中的相机就往火车站跑。

头顶的太阳不够灼人却很刺眼,禾绿捡起被姜尧弃置草丛的相机,打了的士跟在他的后面,一路上她不知比他焦急多少倍。

在人潮拥挤的车站,连讲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。禾绿不敢去想下面的剧情,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,眼泪吧嗒吧嗒地涌了出来。

她说:“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对不对?”

姜尧点了点头。

“我们一起考得远远的,好不好?”

姜尧困难地张了张嘴,说:“好。”

接母亲出院的那天,姜尧一直沉默不语,进了家门他低着头向妈妈道歉,心里如同有一万只蚂蚁在蠕动,难受却说不出口。

母亲气急败坏,终于忍不住开口责备他:“你就这么荒废学业,以为考大学很容易吗?”

姜尧怔怔地听着,只是,少年总有自己无所谓的倔强,“上不上大学,我都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……”

“啪!”母亲第一次动手打了他。

接着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病历单,那些医学专有名词姜尧看不懂,只是最后一行的几个大字让他的心猛地一紧。

——疑似心脏病复发。

姜尧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,很多年前,也是同样的一个阴沉沉的下午,爸爸就那么被人抬着送了回来,也是心脏病突发去世。

他再也没忍住,拿着病历单冲母亲大喊:“什么时候的事?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母亲坐在檀木椅上,泪眼婆娑,“其实我早就知道了,没告诉你,是想你一心好好念书。”

后来的日子,一切变得平静了:上学,背书,做题,睡觉。

姜尧与禾绿相隔几千公里,却做着同样的事。在电脑被隔离的时间里,禾绿只能给姜尧发短信。

“姜尧,和你说个秘密。昨天妈妈竟然对着我哭了,说让我相信爸妈永远都是为我好。有点困惑的小绿。”

“最近我数学开窍了。突发猛进的小绿。”

“我发短信给你,你会不会很烦?如果烦,以后收到都删了吧。看见你每次回两个字就有点失落的小绿。”

“喂,今天最后一门,考得怎么样?我预感我要考砸了。苦闷的小绿。”

“志愿填了没有?考得怎么样啊?担心你的小绿。”

收到最后这条短信的时候,姜尧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下去了。

这些天他都在拼命地复习,终于考试结束了,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,没有什么事的时候,他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小绿来。

可他又多么怕面对她,考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的约定,那么简单却又那么难。母亲的身体状态,和他为人子的义务与责任,让他不得不选择留在这里上学。

7

姜尧没告诉禾绿,他的志愿栏里全都填上了这座生他养他的城市里的大学。

那个暑假,禾绿来看姜尧。许久不见,她剪了短发,眼睛里的天真少了几分,多了一些稳重成熟。他们依旧坐在傍晚的阳台,喝冰镇啤酒,看氤氲的灯光点亮城市。

禾绿说:“真的不出去了吗?”

“嗯,不去了。我在本市念,还能照顾我妈。”

“长大的意思,就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,对吗?”

第二天,禾绿就离开了,她没有让姜尧去送她,只是站在门前,用力地抱了抱姜尧。

她把脸埋在他并不厚重的胸膛上,说:“上次离开的时候,一直没机会拿你的衣服擦眼泪,现在如愿以偿了。”

姜尧关上门的瞬间,感觉自己染过泪水的胸膛要裂开了。

他接到禾绿打来的电话,那边传来轻轻的啜泣声。他无法想象,坐在飞机上泣不成声的小绿。多么坚强骄傲的女孩子啊,那是姜尧第一次听她哭得这样伤心。

他甚至不敢去问小绿,她去了哪里上大学。无意间看到从不发朋友圈的小绿,竟然更新了一条动态,大抵说了一些曾经有些犯傻之类的话,最后她说志愿滑档了,要去复读。

之后的姜尧早已习惯了繁忙的生活,听课,做家教,回家帮母亲做些家务,还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做了夜班店员。这份工作相对轻松得多,无人的时候,他还可以温书学习。

在姜尧大一快结束的时候,全国高考的成绩出来了,他给小绿发了短信询问,却一连几天没有得到回复。不过他也不在意,就像一年前一样,他也没有回复小绿的短信,但每条都很认真地看了。

他发现给小绿发短信,已经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,只是他已经不记得小绿多久没回过了。于是,他的留言越来越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。

他说:“小绿,过得好吗?姜尧。”

“我顺利考过了英语四级,多么想和你一起庆祝。姜尧。”

“今天好困啊,一直想睡觉。姜尧。”

……

寒假回家的某天帮母亲整理东西,姜尧偶然看见抽屉里的一张汇款单,尾部是禾绿那里的邮编。

他看着上面一串汇款的数字,突然想到了什么,去询问母亲,在母亲闪躲的神情间,姜尧心底的温度越来越凉。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:渚清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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